【越端】重华 3
看着面前的素菜，陵端没有想吃的冲动。这菜式，虽然自己一直吃着到大，但是离开天墉城之后，他所接触的太多了，尤其是到了方家之后不可能再吃素。以前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回来之后才发现，天墉城的素菜真的很一般，真不明白以前自己会觉得好吃的。
算了一下日子，陵端发现自己来了这快七天了，陵越却迟迟不提要他办的事。现在他的脑子里基本就只有方家的生意，也担心着自己离开这么久，方兰生会不会老想着玩没要去管方家的生意？沁儿会不会想着自己总老是闹吧？最怕的是沁儿一个闹就算，就怕兰生那家伙跟着一起闹。
没怎么吃东西，陵端走到院子。这里以前是师傅的院子，还记得自己老是跑来跟师傅撒娇，要不就是跟他打屠苏的小报告。想起以前的自己，陵崦忍不住轻笑，以前的自己总是希望别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就因为大师兄和小师妹都关注着屠苏，自己才不服气天天跑去找屠苏的碴。现在回想，自己没有真的很讨厌百里屠苏，只是很不爽最喜欢的大师兄跟小师妹都把关爱给了屠苏。在外面待久了，反而觉得没有人时刻关注自己是好事。至少不用出入都会有人前后跟着，想到方兰生给自己安排的随从就头疼。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掌门的院子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陵端的回忆，回头一看，原来是已经当了妙法长老的芙蕖。
听说大师兄带了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回来好几天，芙蕖担心就跑过来看看，不意外地看着一青衣男子站在一树下，忍不住出声问。如果是什么对天墉城有不轨企图的，她一定会想办法给处理的。
陵端回头看着芙蕖，好歹这小师妹是自己曾经爱慕的女子，脸上忍不住都带着笑容。
风起，陵端的衣服跟头发都跟风摆动，芙蕖过了一会儿才想这个人是以前老是屠苏和总想着法子哄着自己的二师兄。
“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的？大师兄，不对，掌门带回来的人就是你？”当了几年长老，芙蕖越发沉稳，只是看到昔日疼着自己的人还是忍不住高兴。
陵端远远地给她行了一个礼，“见过芙蕖真人。”
听到陵端对自己的招呼，芙蕖才想起对方已经被逐出天墉城几年了。走近细细打量，才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以前那骄纵的气质，反而更像儒雅的书生。
“二师兄……”其实如果陵端还留在天墉城，戒律长老一定会是他的吧。
“还是叫我陵端吧，你忘记我已经被逐出天墉城吗？”
最近芙蕖的心情很不错，拉着陵端跑到后山。
“二师兄，你看，以前你老是在这里摘果子给我吃的。”
“是啊，然后我每次回去一定被师傅罚抄律规的。”说话的时候，陵端抬头看着那满是果子的树。
一个飞跃，芙蕖已经把树上两个熟透的果子摘下来，递给陵端一个，一个留给自己。
“……以前都是我摘的。”接过果子，陵端心里有着不爽，但是没有一身功夫的自己怎么可能还给芙蕖摘果子。
“哈哈，你知道吗？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摘果子，就算有，他们摘的果子都没有你的好吃。”从成为长老开始，为了树立自己长老的形象，本来还算是活泼的性格都收了起来。大师兄基本上除了天墉城有关的事都没怎么跟她交谈，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现在陵端出现，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回那个被大家宠着的小师妹一般。
从自己被废武功行动不便之后，陵端觉得有人照顾不是丢脸的事。至于比起为难自己，还是不要把脸上放得过高好。这几天，芙蕖一直都陪着自己才让他觉得没那么无趣。
“最近这两天怎么不见陵越真人的？”
“我也几天没见大师兄，要不是我怎么可能跑来找你？”
“我看，你只是想知道陵越真人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女子，你不爽才跑过来示威吧。”
“讨厌，二师兄不要把我想得太坏！”被猜中心思，芙蕖脸上有着泛红。虽然已经对大师兄没有当初的爱慕心情，但是一想到有女子能让大师兄正眼相向的，她还是很不爽的。
天墉城里没有戒律长老，所以戒律长老的事情都是由芙蕖与掌门的陵越负责。
这一天，芙蕖抱着几本帐本来找陵端，“二师兄，能不能帮我一下？”在自己的爹还是戒律长老的时候，陵端就跟在身边一起学，好不容易找到人来给自己分担，芙蕖当然立刻跑过来。
反正没什么事，陵端就跟着芙蕖一起看帐本，同时还会用朱砂把有问题的数目点出。
“二师兄，你真的好厉害，难怪在你下山之前，爹几乎都把天墉城的事务交给你打理。”认真的听着陵端的讲解，芙蕖最后忍不住地感叹。
陵端淡淡一笑，还真的感谢师傅用心地教着他学戒律长老做的事。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有生意的天分。其实，师傅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成为掌门，所以希望自己也能当一个长老吧。
认真地看着陵端，芙蕖心里有着想法。如果说陵越要把执剑长老的位置留给屠苏，那么一直悬空戒律长老的位置是不是留给陵端？
只是因为分心被陵端用笔杆敲了一下头，芙蕖只好继续给算帐。
一直站在门外的陵越一直看着他们，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芙蕖来找陵端。本来以为芙蕖是陵端喜欢的人，让芙蕖陪着会让陵端开心一点。但是每次看到陵端对芙蕖笑得开心，甚至连小虎牙都出来，他的心里却不好受。
注意到门外的陵越，芙蕖收起了笑容，恭敬地行礼，“掌门。”
“芙蕖，你怎么在这里？”见自己已经被发现，陵越只好过去。
“我来找二师兄聊天。”芙蕖来到陵越身边，“掌门，你怎么把二师兄找回来，也不跟我们这些师弟妹说一下？”
陵端明白为什么陵越不告诉其他人，毕竟自己是被逐出天墉城，现在回来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还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是以客人的人身份回来，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好。另外，陵越真人，您到底有什么事要让陵端帮忙去做的？”已经来了快一个月了，陵越开始的时候还会来见一下自己，但是自己追问起他到底要找自己什么事，他都会找话题避开。自己问得紧了，这家伙干脆不见人了！
听到二师兄回来是因为大师兄有事要找他帮忙，芙蕖心里有着疑惑。要有事帮忙随便找一个弟子都比二师兄强。二师兄仙骨被剔，武功被废，有什么事能让他帮忙？二师兄能帮上什么忙？
面对陵端的追问目光，陵越又想躲人了，“……事情还有多等一些日子。”
“我还要回去方家的！”陵端瞪着陵越，“如果不是紧的事，你就不要硬把我带来天墉城！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城东的酒楼开张不久生意怎么样，不知道绣娘们能否如期地赶出刺绣，还有那个烦人的王老板不知道愿不愿意跟他们合作，关键还是方兰生那家伙会不会老跑去玩！
每次听到陵端要回去方家，陵越心里就会有着烦躁。陵端就是因为在方家呆着，才会死去的。
“我不管，明天我就要离开天墉城！”
“不行！”陵端越是闹着回去，陵越越是烦躁，最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被吼了一句，陵端几乎反射性地躲到小师妹身后。
看着陵端的动作，芙蕖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陵端很怕陵越的，只要陵越一瞪他，他就会缩到一边去，如果能挖一个洞绝对会跳下去。现在想想，陵端这个人真的很欠打。明明知道陵越疼屠苏这个师弟，自己又怕陵越，居然还老是跑去欺负屠苏。
因为芙蕖的笑声，让陵端立刻想起自己不是天墉城的人，为什么还怕陵越？越想越有要抽自己两个巴掌的冲动，陵端从芙蕖的身后出现，拉拉衣服，“凭什么不行！老子今天就要回去方家！”
听到陵端说老子，芙蕖的眉挑了起来。陵端以前再怎么骄纵也不会说出这个粗鲁的字眼。现在居然在陵越面前说，记得有一弟子说过这么一话就让陵越给罚抄了一个月的戒律。
“陵端！”
“哼！老子又不是你们天墉城的人！而且来这么久，天天吃素！老子要吃肉！”
听到二师兄居然跟大师兄叫板，芙蕖觉得有趣极了。